夏林

盾冬深坑|渣写手|洁癖|不拆不逆

【盾冬】Another Dream(一发完,接复联3)

唉看完复联3不知道说什么,希望复联4能成全盾冬吧,太虐了。

正文: 

     “史蒂夫?”

  

  一声熟悉的呼唤传来,温和的声线中充满着信任和一丝困惑,在弥漫着血气和死亡的战场中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。

  

  史蒂夫循着声音望去,他有些急切,灭霸消失了,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赢了?

  

  哪怕仅仅是赢得了一瞬短暂的喘息也好……

  

  他暗暗祈祷着,便看到巴基半举着枪朝他走来,无可安定的心突然平静了不少——

  

  感谢上帝,他看起来毫发无损,只是作战服沾满了泥土与鲜血,让他显得有些狼狈。

  

  狼狈极了,但史蒂夫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。等到这场该死的战斗结束,他会用一个七十年前就讲过的玩笑话来笑话他,等到这场该死的仗结束。

  

  史蒂夫这样想着,迈开步子向巴基走去。

  

  一阵突兀的风吹过丛林。

  

  某种说不清的诡异感觉爬上史蒂夫的心头,让他突然感到了一丝恐惧,脚下的步伐变得急乱起来,仿佛不再快一些就要失去什么一样。

  

  他朝巴基看过去,然而,这一眼让他如雷轰电掣般愣在了原地——

  

  无数尘埃在空中飘散,仿若是一片深渊吸走了所有的光芒,黯淡的灰烬落到地上消失得无影无踪,好像那里从未有过一个人,从未有人温软地呼唤着他的名字。

  

  什么……怎么回事……

  

  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攥着,疼得近乎痉挛起来,史蒂夫感到浑身都有些麻木,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虚幻,他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……


  

  

  史蒂夫猛地睁开眼。

  

  没有丛林,没有被拦腰折断的树木,没有灰烬,目之所及处,一盏碎花布艺的吊灯悬挂在天花板上。他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,浑身僵硬,头痛欲裂,巴基那一声充满信赖的呼唤还一遍遍地在耳边重复着。

  

  不知过了多久,等到幻听终于渐渐消失,史蒂夫敏锐的听力捕捉到了更多的声响,屋外不知疲倦的虫鸣,老式座灯规律地滴答作响,还有一道均匀绵长的呼吸声。

  

  巴基安静地躺在他的旁边,以一种全然放松的姿态蜷着,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,低垂的长睫随着平稳的呼吸微微颤动,他睡得很熟,半张的嘴巴透出几分傻气。

  

  史蒂夫看着他,心里柔软得仿佛能滴出水来,那些宛如一张网死死束缚着他的噩梦顿时化作泡影,一种失而复得般的感恩情绪充盈着他的心间。

  

  他舍不得移开视线,只慢慢地撑起手肘,支着额头注视着巴基酣睡的模样。被当作睡衣的宽大T恤向上卷起,露出一小截光裸的皮肤,史蒂夫轻轻地捻起那片衣角,遮住巴基的侧腰。

  

  这里是他们的木屋。

  

  史蒂夫的双眼逐渐适应了黑暗,才依靠房间内的家居摆设认了出来。在最终赢得与灭霸的战争后,美国队长连同其余几位初代复仇者们一起宣告退休,此后,他便与旧友兼爱人巴基一同搬到了美国南部的某个不起眼的村庄,定居了下来。

  

  他们甚至给这个不大的木屋起了一个名字,新世纪的布鲁克林。

  

  整整六年过去,对于他们是如何击败灭霸的,史蒂夫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印象,但他却清楚地记得自己和巴基搬进木屋那一天的每一件事,甚至直到现在,他闭上眼睛,仿佛仍然能嗅到木屋外湿润泥土的芬芳,还有巴基那日薄荷味的须后水。


  

  

  史蒂夫将那一天视为他们踏上一段崭新旅程的伊始。

  

  然而并不像大多数脍炙人口的故事中所描绘的那样,主人公在一个晴朗无云的好天气开始他的冒险,史蒂夫和巴基搬入新家那日的天气糟透了。

  

  倾盆暴雨兜头而下,即便是强大的美国队长和冬日战士,也无法阻止密集的雨点渗透过木屋年久失修的房顶,毫不留情地滴到两位超级英雄的鼻梁上。巴基搬了一天家不愿意动弹,只随手拿过喝蛤蜊浓汤的瓷碗,雨点落进去和他们吃剩的晚餐融为一体,史蒂夫则是自告奋勇地拎着工具爬上了屋顶。

  

  最终巴基不得不把木屋里所有的容器全都找了出来,摆在餐桌旁的一大滩水迹上。


  史蒂夫满面羞愧又浑身湿透地从屋顶上爬下来,急急保证他明早等雨停了一定会把屋顶修好,巴基不置一词,只把他推进了浴室,好在卧室上方的屋顶没有遭殃,他可不想错过睡觉的时间。


  不过他早睡的愿望还是落空了,史蒂夫将他一把拉进浴室里,热水从莲蓬头喷洒出来,将暴雨带来的湿冷一扫而空,随着水蒸气一同蒸腾的还有两人逐渐变得粗重的呼吸。


  当两人像一对连体婴似的跌跌撞撞向卧室走去时,巴基不留神一脚踩翻了他们的沙拉碗,周围的地板瞬间被雨水浸泡。感觉到脚底的湿凉,巴基费劲地把自己的双唇从史蒂夫的嘴巴上撕扯下来,刚吐出了一声咒骂,便又被史蒂夫追着堵住了嘴。


  “明天,再打扫。”


  史蒂夫含混地说,双手一用力便托着巴基的腰臀将人半举了起来,巴基双脚离地,就这样一路被他稳稳地抱进卧室扔到了床上,其他锅碗瓢盆全部得以幸免于难。


  


  史蒂夫依旧清晰地记得那日的暴雨,然而糟糕的天气和漏雨的屋顶并不是扫兴的存在,在史蒂夫的心里,它们反而将那日其他美好的记忆衬托得更加完美。


  他还记得站在沙发上的巴基,举着娜塔莎送给他们作为乔迁之礼的挂画,问自己是否应该再往左一点时微蹙的眉头,还记得他们窝在一张沙发上裹着一张毛毯分享的那一碗蛤蜊浓汤,以及巴基在异常兴奋时那双被雾气蒙住的、失去焦距的湖绿色眼睛。


  史蒂夫细细品味着这些仿若闪耀着光的回忆,直到身上因刚刚噩梦而起的湿黏冷汗全部消散,才小心地抬起手臂,将一旁熟睡的巴基拢进怀里,心中觉得踏实了一些。


  他的动作很轻,但还是惊扰了巴基的好眠,一声模糊的呓语轻飘飘地钻进史蒂夫的耳中。


  “嗯……史蒂夫……”


  史蒂夫有些愧疚,他索性揽住巴基的腰,让人舒服地靠进自己的胸膛,又安抚性地亲亲巴基的额头,温声道:“抱歉,吵醒你了。快睡吧。”


  巴基迷糊地哼了两声,他今晚,不,昨晚实在是累坏了。但刚要重新睡去,一种不对劲的感觉突然在他的意识中冒了出来,顿时醒了三分。


  “你的手怎么这么冰?”


  “没什么。”尽管冷汗散去,但体表却不能很快恢复到原来的温度,史蒂夫懊恼自己竟然漏掉了这个细节,解释道,“刚刚去洗了手,可能水有些凉。”


  巴基对他随口编的理由并不买账,他用自己拥有血肉的那只手抓起史蒂夫的手,贴在自己的脸上,和史蒂夫对视几秒后下了定论:“你梦见了那一天,对吗?又一次。”


  史蒂夫只凝视着他关怀的眼睛,并不否认。巴基轻轻地叹了口气,说:“从前是我经常做噩梦,现在做梦的人换成了你。唉,我该说什么好呢。我们两个真的是……”


  “天生一对?”


  史蒂夫飞快地说道,巴基不曾想他会如此接话,愣了一秒后和史蒂夫一同轻声笑了出来。


  史蒂夫看着他笑着时微眯的眼睛,心里一股暖烘烘的热流慢慢地向身体每一处蔓延,驱散了所有的冷意。刚才记忆中的那些灰烬,即便是梦也感到无比刻骨的清晰,这时却变得虚幻模糊,仿佛一阵迷雾散去,在史蒂夫的眼中,唯有巴基此刻的笑容如此真切。


  史蒂夫并不是一个虔诚的教徒,然而那过去的几年间发生了太多他所不能理解的事情,如果真的冥冥中有种力量驱动着两人命运的齿轮,他想感谢上帝又一次把他的巴基还给了他。


  一个人该何其不幸,经历过两次痛彻心扉的失去?


  一个人又是该何其有幸,才能够失而复得两次?


  命运真的已经足够眷顾他了。史蒂夫心怀感恩地想,覆在巴基脸颊上的手动了动,拨开一缕垂落的发丝,轻声说:“巴基,你该剪头发了。”


  巴基一脸的莫名其妙,说道:“你大晚上不睡觉,就为了跟我说我的头发太长了?”


  史蒂夫的神情看起来如此柔软,含着一丝别无所求的满足,他将那缕头发别在巴基的耳后,反问道:“不然呢?”


  是啊,不然呢?他的巴基就好好地睡在他的身边,那他还有什么可忧心的?


  只要巴基还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,那些糟糕的梦还有回忆,就只是梦和回忆而已。


  这个道理巴基自然也懂得,他默契地不提之前那个沉重的话题,只顺着史蒂夫的话接下去:“你可以想想明早吃什么。皮特罗可不是好对付的小孩,他已经连吃了三天的鸡蛋饼了。”


  皮特罗是旺达和幻视的儿子,这几日史蒂夫和巴基帮去过二人世界的夫妇俩照看孩子。


  史蒂夫听了笑道:“是你自己吃腻了鸡蛋饼吧。”


  巴基不作答,他把脑袋埋进史蒂夫的肩窝,找了个舒服的位置,说:“小皮特罗说他想吃培根卷。”


  “可以。”史蒂夫想也未想便应了下来。


  巴基满意地勾了勾嘴角,感觉到史蒂夫亲了亲自己的额角,也抬起头在他唇边落下一吻,说:“爱你。”


  史蒂夫大笑:“最好不是因为培根卷。”


  巴基哼哼两声,表示对史蒂夫无聊的臆测不屑一顾。卧室里重新安静下来,史蒂夫搂着巴基躺好,也闭上了眼睛,睡意渐渐地漫上来。


  过了一会儿,他半睡半醒间,忽然听到一道低低的声音从怀里传来。


  “别忘了培根卷。”


  这声音太过微弱,史蒂夫睁眼去看,巴基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,好像他刚刚听到的只是幻听。史蒂夫轻轻收紧手臂,凑在巴基耳边低声说:“我也爱你。”


  那只耳朵的耳尖微微地抖了抖,史蒂夫轻笑了一声,合眼睡去。


  


  “队长?”


  这一觉好像格外漫长,史蒂夫朦胧中听到有人在叫他,声音低哑疲惫。


  史蒂夫睁开眼,娜塔莎凝重的脸映入他的眼帘,女特工见他醒来,说道:“队长,我们快要降落了。”


  降落?


  史蒂夫迷惘地眨了眨眼,顺着娜塔莎的手指从舷窗向外望去,一片平原上,复仇者联盟基地伫立着。


  怎么回事?他不是在木屋里吗?他和巴基的木屋……


  他惊愕地转过头,娜塔莎已经坐回了自己的位置,她后面是班纳博士,索尔站在驾驶位左侧,而驾驶位上坐着一只浣熊。


  浣熊?等、等一下?


  一个令人惊恐的想法从脑子里浮现出来,直到他看清自己身着的破损的作战服,一种巨大的无助感和恐慌感瞬间席卷了他,卷走了他身体里所有的力气,史蒂夫瘫在了昆式机的座椅上,久久地说不出话。


  原来刚刚的那一切才是……才是……


  失而复得,得而复失。


  史蒂夫捂住了脸,他几乎以为自己要流下泪来,然而眼睛却只是干涩得发疼。无处发泄的痛苦、绝望、愤恨郁结到极致,连痛哭都成了一种奢望。


  直到昆式机降落在复仇者联盟基地停机坪上,他都还保持着这个僵硬的姿势,宛如成了一尊雕像。娜塔莎见他不动,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,安慰的话却哑在了喉咙里。


  “队长……”


  一向伶牙俐齿工于心计的黑寡妇深刻认识到语言的乏力,她一直都清楚巴恩斯代表着什么,而就是因为太过清楚所以才说不出任何劝慰的词句来。


  “走吧,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。”


  她正犹豫间,便听史蒂夫短促地说道,然后起身向昆式机舱门走去。


  他踏出舱门,阳光照射在他高大的身躯上,混着尘土与血汗的脸上是令人心惊的坚毅,不屈,还有一分奇异的希望,好像是从深渊发出的一道光。


  尽管那道光是如此的微弱,可能微弱到史蒂夫即使拼尽全力去追也只能看着它越来越远,但他相信自己看到了未来,他和巴基的未来。


  等到他们赢得了这场艰难的战役,他就可以和巴基一起回到那间木屋,那间会漏雨却又温馨的木屋,那是他们他们应得的安稳人生。


  而在此之前,他一定会想出办法,他一定会赢,在所不惜。


  史蒂夫紧紧攥紧了拳头,迎着阳光抬起了头。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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